第三章 哭泣之夜
迷雾中，城卫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牢守着各自的岗位，借着灯火之光，严密地注视着联盟军的动态，疲惫与不安交织着，莫名的恐惧与伤感积压在心头，气氛因此凝重的可怕。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都习惯了带着高度的警觉性过日子，只要战斗的号角一吹响，就算正在吃饭、上毛厕、或是睡梦中，他们也会仓皇着进入战争，如疯狂的野兽般，誓死捍卫着城池的安全。
联盟军的狡诈常让他们措手不及，为此，他们不敢奢望休息，只得无时无刻的处于备战的状态。
城墙上的夜风特别猛烈，呼啸而过，狂卷着雾气，层层向远方推去。
破空之声响起，自下而上，有一不明物体携势飞来。
还没等城卫反应过来，‘当’的一声，它已击中了一守卫的盔甲，来不及思索是怎么回事，那携带着的凌厉气势已将这名守卫掀倒在地。
“怎么回事？”
“小心！”
……
喧哗声乍起，惊慌的城卫都以为是联盟军发动了突袭，举起长矛，随时准备迎战。
但过了一好儿，城墙下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一时间，城里城外都寂静下来，只听见阵阵夜风在那漫无目的呼啸而过。
城卫紧张的屏住呼吸，好奇的扑身张望，灯火照耀下，城墙下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
刹时间，城卫的心中布满疑虑，彼此张望，却也找不着答案，一对对充满倦意的眼里竟是一片茫然。
“这是什么东西？”
这时，那位遭受了不明之灾的守卫，在一阵晕眩后清醒过来，拣起那块让自己吃了苦头的不名物，道：“队长，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闻言，一体形魁梧的大汉走出，伸出那双粗糙、脏兮兮的手，接过守卫手中的不名物，捏了捏，皱眉道：“好象是一块石头？”
“石头？”
众城卫顿大感好奇，道：“谁会把石头从下面扔上来啊？”
队长紧锁着眉头，转身靠到城墙边，向下望了望，只见下面仍是漆黑一片，除了层层迷雾什么也看不到。
“居然能从下面将石头扔上来？”
一想及这个问题，队长的心中不由一番寒战。
望着手中包裹着麻布的石头，队长沉思了好一会儿，才举手揭开打结着的麻布。
石头并无异状，漆黑中带着暗红，分明是从城墙上剥落的一块；但又看看那块麻布，只见粗糙的表面用殷红的血迹写着：“我们在下面，等会我们上来，请勿喧哗。”最后是三个署名：“卡比司·奥斯、思珈、玛斯。”
看完字迹，队长的情绪瞬时激荡起来，握紧麻布，又扑身到城墙边张望，但是下边的景状依旧，黑漆漆的，只有白茫茫的雾气在那缠绕。
“队长，怎么了？”
城卫见着他的失态，大感咤异，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队长退回过来，再次摊看麻布，细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字迹，皱紧眉头、脸色沉重，但眼神中还是隐藏着难言的兴奋激动。
“你们好好守在这，我去去就来！”
队长终于下定了主意，撇下满脸疑惑的城卫，拿着麻布，急匆匆的跑去。
“这……这是怎么了？”
所有的城卫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但队长有命要他们好好守着这，当下，他们忙列好队型，牢盯着城墙下。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城墙的高度，意想着要将一块石头从下面扔上来的力度，不由暗吸了一口凉气，暗叹：“会……会是谁？居然能这样把石头扔上来？”
想象到对方可能是敌人，一时众城卫大感惊慌，紧握着长矛的双手阵阵颤栗，突然，他们觉得：夜风好冷！
惊吓中的时间过的特别缓慢，感觉是寂静了好久，身后才传来阵阵脚步声，步履匆忙，带着交迫与期待。
沉甸甸的脚步声让城卫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转过头，只见灯火下，军师、副团长、众大将……几乎所有有军衔的长官都蜂拥而至了，看他们脸色既激动又兴奋，眼神中透着迫不及待的神色，因紧张而绷紧的脸皮阵阵抽动着，让人觉得他们随时想大哭一场……
‘唰’的一声，眼见如此盛况，所有的城卫忙举手施礼，先前因惊怕而感觉到的寒意骤然消去，所有人都感到情绪激涨，莫名的奋勇一时间都涌了出来。
“在哪儿？”军师朴帆大人、副团长尤那大人、以及千夫长蛰多大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先前行去的队长忙走出来，来到刚才石头飞上来的角落，道：“大人，石头就是从这飞上来的！”
话音刚落，三人几乎同时扑了过去，探身向下张望。
当然，大自然是公平的，和众人一样，除了漆黑一片与白茫茫的雾气外，三人照样连什么也看不到。
“赶快让他们上来啊！”蛰多转身激动道。
朴帆与尤那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你们退后！”尤那挥手让众将士退开几步，同时也暗示他们戒备。
朴帆伸手自怀中掏出先前的那块麻布，包裹住石头，又将它自先前飞上来的地方扔了下去。
石头借势坠下，如流星般，突破重重迷雾，一晃眼便消失在黑暗的尽头，毫无声息。
三人紧张地盯着下面，期待着自迷雾中会有身影破雾而出，凝神屏气，面带焦虑，任凭许久以来被压抑的情绪肆无忌惮的显露着。
“怎么还没动静？”
一个多月的战争让蛰多成熟了许多，以前嬉笑的模样被沉稳、肃穆所取代，经历了战火，如今他已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此时，对着传言中遭遇不幸的兄弟，他还是沉不住气了。
朴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耐心等待。
“来了！”
就在这时，尤那激动的叫了一声，并示意两人注意观察。
漆黑的城墙下，白茫茫的雾气翻滚起来，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粒石头，由里向外，雾气层层荡去。
转眼，雾气中显露出身影，以弱眼难及的速度向上射来，开始还只是个黑点，转眼就成了一团黑影，还没等众人有所反应，飞箭般的身躯已曝露在众人眼前，眼前缭乱，等众人定住眼神时，旋转的身躯已在他们中间站定，没来得及看清容貌，又有一黑影出现，眼珠一转的瞬间，后起的黑影已在先前的黑影旁站定。
“你们……？”
包括朴帆、蛰多、尤那三人在内的众将士都吓了一跳，各自向身后退开一步，定神一看，才发现先前上来的那个人，右手还抱着一人，难怪刚才看着感觉有点不对劲。
“思珈！”
蛰多一眼认清了一月多不见的兄弟，扑着上去抱住他，激动道：“联盟那边传言说你死了，哈~！我就不信，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说着重重的拍了思珈几下，仿佛是想证明，他抱着的身躯确是血肉之躯。
思珈挣脱蛰多的蹂躏，马上便发觉了蛰多的变化：眼神锐利了许多，气势浑厚了许多，身体也鼓胀着、仿佛藏着无限的爆发力……
“这都是战争将他磨练的吗？”
略微黝黑的脸庞，未刮尽的胡须渣子，眼神中有一丝沧桑、一丝疲倦、但更多的确是坚定，但此刻，那深情的眼眶积蓄着激动的泪花。
看到久别的伙伴，一时间，思珈的心情也激动不已，深情的言语都化作泪水，忍不住的自脸颊滑落。
拍拍蛰多的肩膀，擦干他那应激动而流下的泪痕，思珈转头又看到了朴帆，两人含泪一笑，一切尽化在无言中。
转而，思珈关切的眼神开始搜索纳兰清水的影子，左顾右盼，却也终未能找到她的影子。
“难道她真的还待在帝都？”
一想到这，思珈的心情的既有些释怀，又有些失落。
不及多想，耳旁传来的颤抖的话音让他心情一沉，悲伤又起。
“你……你是团长？”
观察了好久，尤那终于掩耐不住激动的情绪，带着迷茫与恐惧，指着思珈身旁那看似垂死的老者，颤声道：“团……长？是……你吗？”
尤那的话让众将士吃了一惊，本来他们还在搜索他们所敬仰的团长的影子，还在为看不见而咤异，就在这时，尤那的话犹如青天霹雳般，一下子将他们给懵住了，有点失魂落魄的看着思珈身旁的老人，满脸的迷茫与不信。
朴帆与蛰多也被尤那的话吓了一跳，一时间止住情绪，惊愕的看向思珈身旁的老者。
尘世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就连时间也仿佛停止了走动，一切都顿在那，思绪一片空白，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老人的脸上，慢慢的，他们才想起记忆中那个辉煌的卡比司·奥斯的形象，小心的，他们将眼前的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那张脸相对照……
“是……吗？”
众将士都忍不住在心头疑问着，只是不知怎的，他们都不敢开口询问，脑海里渐出现阴云。
“大……哥？真的……是你吗？”
尤那再次疑问，满脸困惑与不解，但下一秒他仿佛得到了什么证实，哭泣着跪倒在卡比司·奥斯的脚下，哀声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你怎么会成这样的？”
凄厉的哭泣使得愁云更加惨淡，瞬时间，所有的将士都跪了下来，开始只是无声的抽泣着，但不一会儿便是哀鸿遍野。
无聊的夜风将悲哀的哭泣远远传了出去，迷雾中，到处都响着哀号声，如此使得原本就显得寒冷的夜晚更添了几份凄凉，悲伤无止无休。
爱将们的哭泣，使得卡比司·奥斯心中的悲凉更加浓郁，轻轻抚mo着哭泣的像孩子般的尤那的头发，紧闭的双眼里再次淌出热泪。
好久，卡比司·奥斯才平复下悲伤的情绪，抹去泪水，强自欢笑道：“好了，大家都别哭了！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
说着，便屈身、伸手想将还在哭泣的尤那自地上扶起。
当左手碰及尤那右边的臂膀时，卡比司·奥斯的身躯猛然一震，像是突然见着了什么极端可怕的事般，脸色骤变，惊慌着屈膝，仔细地打量着他的右臂，颤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的？”
思珈转头定睛一看，才发觉尤那的右袖空荡荡的，之前因为有夜色与盔甲的遮盖，所以一时没发觉，但此时仔细一看，顿发觉——尤那的右臂断了。
尤那面带苦色，眼中还垂挂着泪珠，哽咽几声，才道：“是在与联盟军第一次交战的时候断的，当时若不是有那伦替我挡了一刀，我早就没命了！”
卡比司·奥斯的一张脸因痛苦而扭曲着，眼神一下子变的很可怕，闷声道：“联盟军……联盟军，这笔帐我一定要跟你们算清楚！”
随之，他又想到替尤那挡了一刀的那伦，这才想起今夜还没见到他，目光左右搜索了一阵，道：“对了，那伦呢？他的伤势的怎么样？严重吗？”
尤那的脸色突然变的极为难看，左右的将士也突然沉默下来，大家都低着头，不敢正视卡比司·奥斯的双眼。
气氛再次凝结起来，悲伤的气息又添了几分。
夜风哀号，迷雾腾腾，众人在寒风中阵阵颤栗。
看到此景，一旁的思珈顿领悟发生了什么事，脸色一下子阴暗下来，满嘴苦涩，注视着尤在不停催问的卡比司·奥斯，看着他那焦虑的模样，不禁很是担心。
“尤那，你说，那伦……他怎么了？”
即使已在沉默中读懂了众人的意思，但卡比司·奥斯仍然坚决的想从尤那的口中得到证实的答案。
看着卡比司·奥斯催逼的眼神，尤那很后悔为什么刚才要提起那伦，忍不住撇过脑袋，用一种低弱、伤感的语调，道：“那伦……他……他在救我时候被联盟军杀了。”
“死了？”
卡比司·奥斯的神情突然颓废下来，整个人显得极为虚弱，挣扎着巍巍站起，走到城墙边上，隔着迷雾看着墙外联盟军的阵营，喃喃一句：“那伦，大哥回来迟了！”
说完，身躯颓然倒下。
忍受了这么多的灾难，这个坚强的生命终于虚脱了，生平第一次，它的主人没能靠意志继续坚持，而是选择了倒下。
“卡大哥！”
早早注视着卡比司·奥斯状况的思珈，见状忙扑了过去，扶起他那虚弱的身体，右掌按在他的胸口，一股冥王劲及时送了过去。
“团长…元帅…大哥…！”
身后的众将士顿忙成了一团，也急忙扑了过来，情态焦虑不安，这些生经百战的血性勇士，为了他们敬仰的军团长，也是生平第一次慌乱了阵脚。
……
没人发现空气中的雾气又浓了许多，随风游荡，在孤寂的深夜里，完全遮掩住了他们的身形，它们仿佛浸染了眼前这些曾经无所畏惧的战士的泪水，冰凉中竟还带着丝丝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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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小心！”
……
喧哗声乍起，惊慌的城卫都以为是联盟军发动了突袭，举起长矛，随时准备迎战。
但过了一好儿，城墙下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一时间，城里城外都寂静下来，只听见阵阵夜风在那漫无目的呼啸而过。
城卫紧张的屏住呼吸，好奇的扑身张望，灯火照耀下，城墙下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
刹时间，城卫的心中布满疑虑，彼此张望，却也找不着答案，一对对充满倦意的眼里竟是一片茫然。
“这是什么东西？”
这时，那位遭受了不明之灾的守卫，在一阵晕眩后清醒过来，拣起那块让自己吃了苦头的不名物，道：“队长，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闻言，一体形魁梧的大汉走出，伸出那双粗糙、脏兮兮的手，接过守卫手中的不名物，捏了捏，皱眉道：“好象是一块石头？”
“石头？”
众城卫顿大感好奇，道：“谁会把石头从下面扔上来啊？”
队长紧锁着眉头，转身靠到城墙边，向下望了望，只见下面仍是漆黑一片，除了层层迷雾什么也看不到。
“居然能从下面将石头扔上来？”
一想及这个问题，队长的心中不由一番寒战。
望着手中包裹着麻布的石头，队长沉思了好一会儿，才举手揭开打结着的麻布。
石头并无异状，漆黑中带着暗红，分明是从城墙上剥落的一块；但又看看那块麻布，只见粗糙的表面用殷红的血迹写着：“我们在下面，等会我们上来，请勿喧哗。”最后是三个署名：“卡比司·奥斯、思珈、玛斯。”
看完字迹，队长的情绪瞬时激荡起来，握紧麻布，又扑身到城墙边张望，但是下边的景状依旧，黑漆漆的，只有白茫茫的雾气在那缠绕。
“队长，怎么了？”
城卫见着他的失态，大感咤异，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队长退回过来，再次摊看麻布，细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字迹，皱紧眉头、脸色沉重，但眼神中还是隐藏着难言的兴奋激动。
“你们好好守在这，我去去就来！”
队长终于下定了主意，撇下满脸疑惑的城卫，拿着麻布，急匆匆的跑去。
“这……这是怎么了？”
所有的城卫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但队长有命要他们好好守着这，当下，他们忙列好队型，牢盯着城墙下。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城墙的高度，意想着要将一块石头从下面扔上来的力度，不由暗吸了一口凉气，暗叹：“会……会是谁？居然能这样把石头扔上来？”
想象到对方可能是敌人，一时众城卫大感惊慌，紧握着长矛的双手阵阵颤栗，突然，他们觉得：夜风好冷！
惊吓中的时间过的特别缓慢，感觉是寂静了好久，身后才传来阵阵脚步声，步履匆忙，带着交迫与期待。
沉甸甸的脚步声让城卫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转过头，只见灯火下，军师、副团长、众大将……几乎所有有军衔的长官都蜂拥而至了，看他们脸色既激动又兴奋，眼神中透着迫不及待的神色，因紧张而绷紧的脸皮阵阵抽动着，让人觉得他们随时想大哭一场……
‘唰’的一声，眼见如此盛况，所有的城卫忙举手施礼，先前因惊怕而感觉到的寒意骤然消去，所有人都感到情绪激涨，莫名的奋勇一时间都涌了出来。
“在哪儿？”军师朴帆大人、副团长尤那大人、以及千夫长蛰多大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先前行去的队长忙走出来，来到刚才石头飞上来的角落，道：“大人，石头就是从这飞上来的！”
话音刚落，三人几乎同时扑了过去，探身向下张望。
当然，大自然是公平的，和众人一样，除了漆黑一片与白茫茫的雾气外，三人照样连什么也看不到。
“赶快让他们上来啊！”蛰多转身激动道。
朴帆与尤那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你们退后！”尤那挥手让众将士退开几步，同时也暗示他们戒备。
朴帆伸手自怀中掏出先前的那块麻布，包裹住石头，又将它自先前飞上来的地方扔了下去。
石头借势坠下，如流星般，突破重重迷雾，一晃眼便消失在黑暗的尽头，毫无声息。
三人紧张地盯着下面，期待着自迷雾中会有身影破雾而出，凝神屏气，面带焦虑，任凭许久以来被压抑的情绪肆无忌惮的显露着。
“怎么还没动静？”
一个多月的战争让蛰多成熟了许多，以前嬉笑的模样被沉稳、肃穆所取代，经历了战火，如今他已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此时，对着传言中遭遇不幸的兄弟，他还是沉不住气了。
朴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耐心等待。
“来了！”
就在这时，尤那激动的叫了一声，并示意两人注意观察。
漆黑的城墙下，白茫茫的雾气翻滚起来，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粒石头，由里向外，雾气层层荡去。
转眼，雾气中显露出身影，以弱眼难及的速度向上射来，开始还只是个黑点，转眼就成了一团黑影，还没等众人有所反应，飞箭般的身躯已曝露在众人眼前，眼前缭乱，等众人定住眼神时，旋转的身躯已在他们中间站定，没来得及看清容貌，又有一黑影出现，眼珠一转的瞬间，后起的黑影已在先前的黑影旁站定。
“你们……？”
包括朴帆、蛰多、尤那三人在内的众将士都吓了一跳，各自向身后退开一步，定神一看，才发现先前上来的那个人，右手还抱着一人，难怪刚才看着感觉有点不对劲。
“思珈！”
蛰多一眼认清了一月多不见的兄弟，扑着上去抱住他，激动道：“联盟那边传言说你死了，哈~！我就不信，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说着重重的拍了思珈几下，仿佛是想证明，他抱着的身躯确是血肉之躯。
思珈挣脱蛰多的蹂躏，马上便发觉了蛰多的变化：眼神锐利了许多，气势浑厚了许多，身体也鼓胀着、仿佛藏着无限的爆发力……
“这都是战争将他磨练的吗？”
略微黝黑的脸庞，未刮尽的胡须渣子，眼神中有一丝沧桑、一丝疲倦、但更多的确是坚定，但此刻，那深情的眼眶积蓄着激动的泪花。
看到久别的伙伴，一时间，思珈的心情也激动不已，深情的言语都化作泪水，忍不住的自脸颊滑落。
拍拍蛰多的肩膀，擦干他那应激动而流下的泪痕，思珈转头又看到了朴帆，两人含泪一笑，一切尽化在无言中。
转而，思珈关切的眼神开始搜索纳兰清水的影子，左顾右盼，却也终未能找到她的影子。
“难道她真的还待在帝都？”
一想到这，思珈的心情的既有些释怀，又有些失落。
不及多想，耳旁传来的颤抖的话音让他心情一沉，悲伤又起。
“你……你是团长？”
观察了好久，尤那终于掩耐不住激动的情绪，带着迷茫与恐惧，指着思珈身旁那看似垂死的老者，颤声道：“团……长？是……你吗？”
尤那的话让众将士吃了一惊，本来他们还在搜索他们所敬仰的团长的影子，还在为看不见而咤异，就在这时，尤那的话犹如青天霹雳般，一下子将他们给懵住了，有点失魂落魄的看着思珈身旁的老人，满脸的迷茫与不信。
朴帆与蛰多也被尤那的话吓了一跳，一时间止住情绪，惊愕的看向思珈身旁的老者。
尘世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就连时间也仿佛停止了走动，一切都顿在那，思绪一片空白，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老人的脸上，慢慢的，他们才想起记忆中那个辉煌的卡比司·奥斯的形象，小心的，他们将眼前的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那张脸相对照……
“是……吗？”
众将士都忍不住在心头疑问着，只是不知怎的，他们都不敢开口询问，脑海里渐出现阴云。
“大……哥？真的……是你吗？”
尤那再次疑问，满脸困惑与不解，但下一秒他仿佛得到了什么证实，哭泣着跪倒在卡比司·奥斯的脚下，哀声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你怎么会成这样的？”
凄厉的哭泣使得愁云更加惨淡，瞬时间，所有的将士都跪了下来，开始只是无声的抽泣着，但不一会儿便是哀鸿遍野。
无聊的夜风将悲哀的哭泣远远传了出去，迷雾中，到处都响着哀号声，如此使得原本就显得寒冷的夜晚更添了几份凄凉，悲伤无止无休。
爱将们的哭泣，使得卡比司·奥斯心中的悲凉更加浓郁，轻轻抚mo着哭泣的像孩子般的尤那的头发，紧闭的双眼里再次淌出热泪。
好久，卡比司·奥斯才平复下悲伤的情绪，抹去泪水，强自欢笑道：“好了，大家都别哭了！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
说着，便屈身、伸手想将还在哭泣的尤那自地上扶起。
当左手碰及尤那右边的臂膀时，卡比司·奥斯的身躯猛然一震，像是突然见着了什么极端可怕的事般，脸色骤变，惊慌着屈膝，仔细地打量着他的右臂，颤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的？”
思珈转头定睛一看，才发觉尤那的右袖空荡荡的，之前因为有夜色与盔甲的遮盖，所以一时没发觉，但此时仔细一看，顿发觉——尤那的右臂断了。
尤那面带苦色，眼中还垂挂着泪珠，哽咽几声，才道：“是在与联盟军第一次交战的时候断的，当时若不是有那伦替我挡了一刀，我早就没命了！”
卡比司·奥斯的一张脸因痛苦而扭曲着，眼神一下子变的很可怕，闷声道：“联盟军……联盟军，这笔帐我一定要跟你们算清楚！”
随之，他又想到替尤那挡了一刀的那伦，这才想起今夜还没见到他，目光左右搜索了一阵，道：“对了，那伦呢？他的伤势的怎么样？严重吗？”
尤那的脸色突然变的极为难看，左右的将士也突然沉默下来，大家都低着头，不敢正视卡比司·奥斯的双眼。
气氛再次凝结起来，悲伤的气息又添了几分。
夜风哀号，迷雾腾腾，众人在寒风中阵阵颤栗。
看到此景，一旁的思珈顿领悟发生了什么事，脸色一下子阴暗下来，满嘴苦涩，注视着尤在不停催问的卡比司·奥斯，看着他那焦虑的模样，不禁很是担心。
“尤那，你说，那伦……他怎么了？”
即使已在沉默中读懂了众人的意思，但卡比司·奥斯仍然坚决的想从尤那的口中得到证实的答案。
看着卡比司·奥斯催逼的眼神，尤那很后悔为什么刚才要提起那伦，忍不住撇过脑袋，用一种低弱、伤感的语调，道：“那伦……他……他在救我时候被联盟军杀了。”
“死了？”
卡比司·奥斯的神情突然颓废下来，整个人显得极为虚弱，挣扎着巍巍站起，走到城墙边上，隔着迷雾看着墙外联盟军的阵营，喃喃一句：“那伦，大哥回来迟了！”
说完，身躯颓然倒下。
忍受了这么多的灾难，这个坚强的生命终于虚脱了，生平第一次，它的主人没能靠意志继续坚持，而是选择了倒下。
“卡大哥！”
早早注视着卡比司·奥斯状况的思珈，见状忙扑了过去，扶起他那虚弱的身体，右掌按在他的胸口，一股冥王劲及时送了过去。
“团长…元帅…大哥…！”
身后的众将士顿忙成了一团，也急忙扑了过来，情态焦虑不安，这些生经百战的血性勇士，为了他们敬仰的军团长，也是生平第一次慌乱了阵脚。
……
没人发现空气中的雾气又浓了许多，随风游荡，在孤寂的深夜里，完全遮掩住了他们的身形，它们仿佛浸染了眼前这些曾经无所畏惧的战士的泪水，冰凉中竟还带着丝丝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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