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城内事毕！
“呼~呼~呼~”
“轰~”
“砰~”
“咚~”
大钺在张卓的手中上下翻飞，而那些敢于拦在他身前的甲士，更是挨着即死，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快杀了他！杀了他！”
虽然被甲士们围在中间的统军将领一直在厉声嘶喝着，但在这四散而飞的残躯和那漫天飘洒的血雨中，此刻除了他的心腹之人仍敢于继续向张卓冲去外，其余的甲士们早已经变得顿挫不前了。
军令固然如山，一众甲士们更是渴望建功升爵。
可他们身后所下达命令的那人不仅不是他们所熟识的领兵主将，就连张卓刚刚将军中都尉斩杀时的大声呼喊，更是让他们的脑袋瞬间发蒙，以至于根本就不分不清楚到底谁对谁错。
重赏之下，固然必有勇夫。
但眼前这个犹如浴血魔神般，并且完全就是“刀枪不入”的张卓，却让一众甲士们不得不来回张望起来，祈求军中的那些勇武之人带头冲锋，并一挫张卓的恐怖威势。
可此刻参与叛乱的那些高手们不是早已经前往了城外，便是已然被墨湛所率领的墨家游侠们扫清大半。军中参与叛乱的那名领头之人，其又怎能想到把守如此严密的武遂城内，会忽然出现一个如此恐怖的“魔星”呢？
一时间，整个战场之中除了那名被一众甲士们围起来的人一直在厉声高呼外，便只剩下了大钺挥舞起来的呼呼风声，和那身体被拦腰斩断时所发出的，足以令人牙酸的嗡鸣声了。
至于那些鲜血猛然喷发而出的刺耳声，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瞳孔猛然紧缩了起来！
看着陷入狂暴的张卓，那些“被迫”跟着张卓离开大营，并且违抗军令而来的一众甲士们不仅心有戚戚然，其中的几名千长更是不由自主间摸了摸发凉的脖子，后背之处陡然升起了一层薄汗。
如果在大营时不是他们再三确认过王龁的令牌，并当机立断地选择跟随张卓出营救治百姓，那么眼前的惨象或许同样会在大营之内出现吧！
就这样，墨家的墨湛等人没出手，而跟着张卓从大营离开的一众甲士们也没出手。至于最后抵达的甲士，他们更是在都尉被张卓直接击杀之后，便已然失去了主心骨。
虽然那名被都尉称之为“贵人”的人一直在大声厉呼，但伴随着他仅剩的那些心腹之人全部殒命，浑身上下早已经被血色所染红的张卓，此刻已然与他相对而立！
“呛啷~”
“我杀了你！”
那人的声音此刻早已经变得沙哑，但伴随着拦在他身前的甲士们被一身血色的张卓齐齐逼退，身边已经没有一個帮手的他终于颤颤巍巍地拔出了腰间的配剑，并大叫着冲向了张卓。
“叮~”
“当啷！”
然而张卓只是将手中的大钺轻轻一个舞动，伴随着一连串的脆响，那人不仅跌倒在了满是血渍的地面，其手中的长剑更是被格落并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没想到吾算尽了一切，竟然没有算到你这个匹夫？我呸！”
那人就像是认出了张卓一样，他的双眼中虽然满是血丝，但口中的话语却满是仇恨。
张卓此刻同样很累，如果不是心中仅存的那丝信念支撑，他也许并不能坚持到现在！
即使他的嗓音同样沙哑，但其在听到这人口中那饱含仇恨的话语后，心中的好奇终究还是让他脱口问了出来。
“你，认识我？”
然而张卓的问询就宛如让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其不仅再次大笑了起来，口中的不屑更是让张卓听得眉头一皱。
“你一个匹夫？又怎么会入得吾眼？吾只恨当年没能将你们斩尽杀绝！”
“你到底是谁？”
“唔！”
然而就在张卓准备继续上前询问时，其已然咬破了口中早已经准备好的毒药。
“说，伱到底是谁？”
“呵...咳！咳！吾就算身死于此，但不久之后，尔等必然要为吾哀默三日！”
可还没等张卓问出什么有用的话语，伴随着一连串的急咳声，其留下了一段让张卓根本就不知其所以然的话语后，嘴角处便已然淌出了断断续续的黑色血水。
什么鬼？
看着眼前这个已然服毒自尽的人，张卓的脑门上直接便冒出了一连串的黑色问号。
然而就在张卓准备直起身子时，长时间的拼杀再加上失血过多，以至于张卓差一点便一头栽到地面之上。
狠狠甩了几下脑袋，等张卓将大脑内的眩晕感短暂地甩离之后，其终于将视线对准了身前那些面露惊慌之色的甲士，并用那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高声大呼道
“吾乃平阳重甲军中的千长张卓，特奉左庶长之令前来城中掌管大军！可还有人反对？”
张卓高高举起那块儿代表着王龁的令牌，一双虎目接连扫视着周围的甲士，直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与他对视。
“尽快打扫战场，今晚全城戒严！”
“诺！”
声音最开始是跟着张卓离开大营的那几名千长所发出来的，但很快，眼前这些从城门处抵达战场的甲士们，同样也大声高呼了起来。
张卓的个人勇武自然让他们惊惧，但更重要的，则还是张卓手中所举的王龁令牌！
站在屋檐上的墨湛眼见张卓已经彻底将局势控制住了，其短暂地思考一番之后，径直从屋檐之上跃了下来。
“张千长，可还需要我等墨家兄弟救治受伤的百姓？如果不需要的话，那我等墨家兄弟便就此告辞了！”
墨湛如此说也是无奈之举，自他怀疑今晚他们墨家出现在城内是被别人刻意引诱之后，其越是思索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其便越是感觉心惊肉跳。
毕竟单论结果而言，虽然他们此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阴阳家众人，但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那么今晚的武遂城势必会因为此动乱而身死许多人！但那人竟然连他们墨家都敢算计，莫非真的以为墨家好欺负吗？
虽然墨湛很想立刻抽身离开武遂，并亲自前去查看到底是何人在算计墨家。但他心中的一个疑问，终究还是要张卓亲自来解答的。
“张卓在这里谢过墨家的诸位兄弟了，如今城内的局面既然已经稳定了下来，那么我们身为秦国的军人，救助受伤的百姓责无旁贷！”
张卓自然清楚秦国与墨家终究不是一路人，之前的墨家游侠参与救助受伤的百姓，也只能算是混乱之时的无奈之举。
如今城内的局势既然已经稳定了下来，那么如果继续让墨家之人出手帮助，那么此举不就说明他们这些秦国军人“无用”吗？
然而墨湛等的就是张卓这句话，其满是深意地看了张卓一眼后，视线便直接落到了只能互相依靠才颤颤巍巍站立着的少司命黑、白两女，并沉声说道
“阴阳家的少司命今晚已然被我墨家所擒获，而我墨家与阴阳家之间更是素有仇怨！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就先行告辞！”
“走！”
伴随着墨湛的话音落下，其就像是在讲述一个很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也不顾张卓是否反对，直接便命几名墨家游侠前去制住黑、白两女。
毕竟在世人的眼中，墨家与阴阳家之间已经持续了几百年的仇怨，如今早已然算得上家喻户晓。
而以墨家的威势，不说黑、白两女今晚已然被他们墨家所擒获。就算她们两人今晚是被其他人所擒获的，那么墨家一旦向其开口要人，那么其势必也要给墨家几分薄面。
但可惜，已经知道阴阳家投靠秦国的张卓，却偏偏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阴阳家的人你们墨家不能带走！”
“嗯？张将军可是在说笑？”
“我没有说笑！”
伴随着张卓的出声，墨湛不仅猛然停下了脚步，其更是直接转身，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张卓。
待其上下扫视了张卓一遍之后，陡然出口的话语中更是布满了寒霜。
“张将军，你确定？如今的你，可是已经没有余力再战斗下去了！”
“确定！”
一众甲士和墨家游侠们猛然听到张卓与墨湛的森严对话声，只是顷刻间，双方之人便全都怒目相对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直接便会立刻动手。
毕竟不管是秦军甲士也好，亦或者是墨家游侠，他们彼此之间并没少在沙场之中互相敌对过。
一时之间，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势，顷刻间便重新布满了浓重的火药味！
张卓此时也是无奈之举，前几天的他毕竟从王龁与楚南公的谈话中得知了阴阳家投靠秦国的消息。
如果少司命两人真的在张卓的眼皮子底下被墨家带走，那么一旦此消息被披露了出去，阴阳家与秦国之间的关系势必会势同水火！
王龁和秦国自然不会惧怕阴阳家，但仅凭张卓如今的小身板，他可是绝对扛不住阴阳家的。毕竟不管是这段时间的接触，亦或者是未来的那些记忆，阴阳家在张卓的眼中，一直都很是神秘与强大。
张卓连被俘的娥皇都只是过了一把手瘾，而并不敢真刀实枪地明战，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张卓在心底里面还是惧怕阴阳家的。
只要没走出最后的一步，想来娥皇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就算娥皇事后真的想要追杀张卓，但只是娥皇一个人，张卓是完全不惧的。
可一旦面临阴阳家全体的追杀，那么张卓即使能够躲在咸阳城苟活下去，可难道他还能躲一辈子吗？
“阴阳家果真投靠了秦国？”
墨湛冷着脸盯着张卓看了许久，虽然他并没有从张卓的脸庞之上看到波动，但心中的那个疑问他已然得到了答案。
“哼！望张将军耗子尾汁！我们走！”
两人相立对视了许久，最终，墨湛在留下了一句忠告之后，终究还是带着墨家一众游侠离去了。
武遂城毕竟是秦国的地盘，先不说大营内剩下的那些大军，单论此刻已经出现在这里的，他们墨家都不一定能敌得过。
更何况，不管是今晚拖墨家入局的那个神秘人，亦或者是阴阳家已然举派投靠秦国的消息，这些对于墨家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如果不尽快将此消息带回墨家的话，未来说不定墨家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伤亡！
看着逐渐散去的墨家众人，张卓同样也捏了一把冷汗。毕竟，他此时真的已经无力再战了！
但一想起现在依旧是情况不明的重甲军大营，张卓也只能命甲士们尽快将战场打扫好，并耐心等待着恢复几分气力之后，再行率领大军杀出城去！
在张卓的指挥之下，战场的收尾工作很快便进行完毕。
但现在摆在张卓眼前的难题，则是他到底要带多少人出城，才能彻底稳住城外的局面？
三千？
不一定够！
但三万人？
肯定会超出张卓现在所能指挥的权限！
张卓不管是在秦锐士，亦或者是重甲军，他从来都没指挥过超过万人的大军厮杀！
秦锐士人数本就稀少，即使张卓想要体验万人之间的厮杀，但其也只能有心无力！
而加入重甲军之后，驻扎在上党的秦军固然很多，但张卓身上的千长一职，却只是后来才获得的！
当世的兵家虽然同样归属于诸子百家，但其却是诸子百家中最为特殊的那一个。这无怪于其他，只是因为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兵家之人，其除了要有一定的天赋之外，更重要的则是要有一定的试错资本！
当年赫赫有名的赵括，身为马服君之子的他兵家天赋固然很高，但甫一领军便遇到了未尝一败的武安君白起，以至于最后也只能留下一个“纸上谈兵”的千古骂名！
如今的张卓统领千人时，固然能做到如臂驱使。可一旦人数上升到了万人，那就不是仅凭意气用事便能搞定的！
毕竟，张卓不像蒙恬那样，是家世渊源的将门世家之人。更何况，张卓可能连天赋都不一定比得过蒙恬！
但如果想要彻底稳定住城外的局势，张卓除了以势压人外，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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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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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钺在张卓的手中上下翻飞，而那些敢于拦在他身前的甲士，更是挨着即死，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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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甲士们围在中间的统军将领一直在厉声嘶喝着，但在这四散而飞的残躯和那漫天飘洒的血雨中，此刻除了他的心腹之人仍敢于继续向张卓冲去外，其余的甲士们早已经变得顿挫不前了。
军令固然如山，一众甲士们更是渴望建功升爵。
可他们身后所下达命令的那人不仅不是他们所熟识的领兵主将，就连张卓刚刚将军中都尉斩杀时的大声呼喊，更是让他们的脑袋瞬间发蒙，以至于根本就不分不清楚到底谁对谁错。
重赏之下，固然必有勇夫。
但眼前这个犹如浴血魔神般，并且完全就是“刀枪不入”的张卓，却让一众甲士们不得不来回张望起来，祈求军中的那些勇武之人带头冲锋，并一挫张卓的恐怖威势。
可此刻参与叛乱的那些高手们不是早已经前往了城外，便是已然被墨湛所率领的墨家游侠们扫清大半。军中参与叛乱的那名领头之人，其又怎能想到把守如此严密的武遂城内，会忽然出现一个如此恐怖的“魔星”呢？
一时间，整个战场之中除了那名被一众甲士们围起来的人一直在厉声高呼外，便只剩下了大钺挥舞起来的呼呼风声，和那身体被拦腰斩断时所发出的，足以令人牙酸的嗡鸣声了。
至于那些鲜血猛然喷发而出的刺耳声，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瞳孔猛然紧缩了起来！
看着陷入狂暴的张卓，那些“被迫”跟着张卓离开大营，并且违抗军令而来的一众甲士们不仅心有戚戚然，其中的几名千长更是不由自主间摸了摸发凉的脖子，后背之处陡然升起了一层薄汗。
如果在大营时不是他们再三确认过王龁的令牌，并当机立断地选择跟随张卓出营救治百姓，那么眼前的惨象或许同样会在大营之内出现吧！
就这样，墨家的墨湛等人没出手，而跟着张卓从大营离开的一众甲士们也没出手。至于最后抵达的甲士，他们更是在都尉被张卓直接击杀之后，便已然失去了主心骨。
虽然那名被都尉称之为“贵人”的人一直在大声厉呼，但伴随着他仅剩的那些心腹之人全部殒命，浑身上下早已经被血色所染红的张卓，此刻已然与他相对而立！
“呛啷~”
“我杀了你！”
那人的声音此刻早已经变得沙哑，但伴随着拦在他身前的甲士们被一身血色的张卓齐齐逼退，身边已经没有一個帮手的他终于颤颤巍巍地拔出了腰间的配剑，并大叫着冲向了张卓。
“叮~”
“当啷！”
然而张卓只是将手中的大钺轻轻一个舞动，伴随着一连串的脆响，那人不仅跌倒在了满是血渍的地面，其手中的长剑更是被格落并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没想到吾算尽了一切，竟然没有算到你这个匹夫？我呸！”
那人就像是认出了张卓一样，他的双眼中虽然满是血丝，但口中的话语却满是仇恨。
张卓此刻同样很累，如果不是心中仅存的那丝信念支撑，他也许并不能坚持到现在！
即使他的嗓音同样沙哑，但其在听到这人口中那饱含仇恨的话语后，心中的好奇终究还是让他脱口问了出来。
“你，认识我？”
然而张卓的问询就宛如让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其不仅再次大笑了起来，口中的不屑更是让张卓听得眉头一皱。
“你一个匹夫？又怎么会入得吾眼？吾只恨当年没能将你们斩尽杀绝！”
“你到底是谁？”
“唔！”
然而就在张卓准备继续上前询问时，其已然咬破了口中早已经准备好的毒药。
“说，伱到底是谁？”
“呵...咳！咳！吾就算身死于此，但不久之后，尔等必然要为吾哀默三日！”
可还没等张卓问出什么有用的话语，伴随着一连串的急咳声，其留下了一段让张卓根本就不知其所以然的话语后，嘴角处便已然淌出了断断续续的黑色血水。
什么鬼？
看着眼前这个已然服毒自尽的人，张卓的脑门上直接便冒出了一连串的黑色问号。
然而就在张卓准备直起身子时，长时间的拼杀再加上失血过多，以至于张卓差一点便一头栽到地面之上。
狠狠甩了几下脑袋，等张卓将大脑内的眩晕感短暂地甩离之后，其终于将视线对准了身前那些面露惊慌之色的甲士，并用那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高声大呼道
“吾乃平阳重甲军中的千长张卓，特奉左庶长之令前来城中掌管大军！可还有人反对？”
张卓高高举起那块儿代表着王龁的令牌，一双虎目接连扫视着周围的甲士，直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与他对视。
“尽快打扫战场，今晚全城戒严！”
“诺！”
声音最开始是跟着张卓离开大营的那几名千长所发出来的，但很快，眼前这些从城门处抵达战场的甲士们，同样也大声高呼了起来。
张卓的个人勇武自然让他们惊惧，但更重要的，则还是张卓手中所举的王龁令牌！
站在屋檐上的墨湛眼见张卓已经彻底将局势控制住了，其短暂地思考一番之后，径直从屋檐之上跃了下来。
“张千长，可还需要我等墨家兄弟救治受伤的百姓？如果不需要的话，那我等墨家兄弟便就此告辞了！”
墨湛如此说也是无奈之举，自他怀疑今晚他们墨家出现在城内是被别人刻意引诱之后，其越是思索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其便越是感觉心惊肉跳。
毕竟单论结果而言，虽然他们此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阴阳家众人，但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那么今晚的武遂城势必会因为此动乱而身死许多人！但那人竟然连他们墨家都敢算计，莫非真的以为墨家好欺负吗？
虽然墨湛很想立刻抽身离开武遂，并亲自前去查看到底是何人在算计墨家。但他心中的一个疑问，终究还是要张卓亲自来解答的。
“张卓在这里谢过墨家的诸位兄弟了，如今城内的局面既然已经稳定了下来，那么我们身为秦国的军人，救助受伤的百姓责无旁贷！”
张卓自然清楚秦国与墨家终究不是一路人，之前的墨家游侠参与救助受伤的百姓，也只能算是混乱之时的无奈之举。
如今城内的局势既然已经稳定了下来，那么如果继续让墨家之人出手帮助，那么此举不就说明他们这些秦国军人“无用”吗？
然而墨湛等的就是张卓这句话，其满是深意地看了张卓一眼后，视线便直接落到了只能互相依靠才颤颤巍巍站立着的少司命黑、白两女，并沉声说道
“阴阳家的少司命今晚已然被我墨家所擒获，而我墨家与阴阳家之间更是素有仇怨！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就先行告辞！”
“走！”
伴随着墨湛的话音落下，其就像是在讲述一个很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也不顾张卓是否反对，直接便命几名墨家游侠前去制住黑、白两女。
毕竟在世人的眼中，墨家与阴阳家之间已经持续了几百年的仇怨，如今早已然算得上家喻户晓。
而以墨家的威势，不说黑、白两女今晚已然被他们墨家所擒获。就算她们两人今晚是被其他人所擒获的，那么墨家一旦向其开口要人，那么其势必也要给墨家几分薄面。
但可惜，已经知道阴阳家投靠秦国的张卓，却偏偏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阴阳家的人你们墨家不能带走！”
“嗯？张将军可是在说笑？”
“我没有说笑！”
伴随着张卓的出声，墨湛不仅猛然停下了脚步，其更是直接转身，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张卓。
待其上下扫视了张卓一遍之后，陡然出口的话语中更是布满了寒霜。
“张将军，你确定？如今的你，可是已经没有余力再战斗下去了！”
“确定！”
一众甲士和墨家游侠们猛然听到张卓与墨湛的森严对话声，只是顷刻间，双方之人便全都怒目相对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直接便会立刻动手。
毕竟不管是秦军甲士也好，亦或者是墨家游侠，他们彼此之间并没少在沙场之中互相敌对过。
一时之间，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势，顷刻间便重新布满了浓重的火药味！
张卓此时也是无奈之举，前几天的他毕竟从王龁与楚南公的谈话中得知了阴阳家投靠秦国的消息。
如果少司命两人真的在张卓的眼皮子底下被墨家带走，那么一旦此消息被披露了出去，阴阳家与秦国之间的关系势必会势同水火！
王龁和秦国自然不会惧怕阴阳家，但仅凭张卓如今的小身板，他可是绝对扛不住阴阳家的。毕竟不管是这段时间的接触，亦或者是未来的那些记忆，阴阳家在张卓的眼中，一直都很是神秘与强大。
张卓连被俘的娥皇都只是过了一把手瘾，而并不敢真刀实枪地明战，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张卓在心底里面还是惧怕阴阳家的。
只要没走出最后的一步，想来娥皇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就算娥皇事后真的想要追杀张卓，但只是娥皇一个人，张卓是完全不惧的。
可一旦面临阴阳家全体的追杀，那么张卓即使能够躲在咸阳城苟活下去，可难道他还能躲一辈子吗？
“阴阳家果真投靠了秦国？”
墨湛冷着脸盯着张卓看了许久，虽然他并没有从张卓的脸庞之上看到波动，但心中的那个疑问他已然得到了答案。
“哼！望张将军耗子尾汁！我们走！”
两人相立对视了许久，最终，墨湛在留下了一句忠告之后，终究还是带着墨家一众游侠离去了。
武遂城毕竟是秦国的地盘，先不说大营内剩下的那些大军，单论此刻已经出现在这里的，他们墨家都不一定能敌得过。
更何况，不管是今晚拖墨家入局的那个神秘人，亦或者是阴阳家已然举派投靠秦国的消息，这些对于墨家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如果不尽快将此消息带回墨家的话，未来说不定墨家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伤亡！
看着逐渐散去的墨家众人，张卓同样也捏了一把冷汗。毕竟，他此时真的已经无力再战了！
但一想起现在依旧是情况不明的重甲军大营，张卓也只能命甲士们尽快将战场打扫好，并耐心等待着恢复几分气力之后，再行率领大军杀出城去！
在张卓的指挥之下，战场的收尾工作很快便进行完毕。
但现在摆在张卓眼前的难题，则是他到底要带多少人出城，才能彻底稳住城外的局面？
三千？
不一定够！
但三万人？
肯定会超出张卓现在所能指挥的权限！
张卓不管是在秦锐士，亦或者是重甲军，他从来都没指挥过超过万人的大军厮杀！
秦锐士人数本就稀少，即使张卓想要体验万人之间的厮杀，但其也只能有心无力！
而加入重甲军之后，驻扎在上党的秦军固然很多，但张卓身上的千长一职，却只是后来才获得的！
当世的兵家虽然同样归属于诸子百家，但其却是诸子百家中最为特殊的那一个。这无怪于其他，只是因为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兵家之人，其除了要有一定的天赋之外，更重要的则是要有一定的试错资本！
当年赫赫有名的赵括，身为马服君之子的他兵家天赋固然很高，但甫一领军便遇到了未尝一败的武安君白起，以至于最后也只能留下一个“纸上谈兵”的千古骂名！
如今的张卓统领千人时，固然能做到如臂驱使。可一旦人数上升到了万人，那就不是仅凭意气用事便能搞定的！
毕竟，张卓不像蒙恬那样，是家世渊源的将门世家之人。更何况，张卓可能连天赋都不一定比得过蒙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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