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渊城中三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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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酒”是大玄都城太渊城里最有名的酒店。说是酒店，其实也不大，不过能放下三张桌子，称之为铺子其实更恰当些。在城东头的东市里显得不太起眼。不过因为老板自家酿的烧酒滋味好，后劲足，又有一手地道的卤牛肉下酒，酒鬼老饕们便更愿称之为酒店了。
这“三两酒”的名头可是大有讲究。常来的老主顾都知道，进得门，上得桌，便是三两银子三两酒，外加一碟子卤香牛肉，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江湖草莽，也不管你是千杯不倒还是滴酒不沾，上得桌来三两便是三两，不多不少，谁也不能坏了规矩。自打三年前那个宋地来的老板开了这个店，还没有人坏了这个规矩。
老板名叫鲁先生，这恰巧是大玄人最讨厌的名字之一，什么先生，君子，贤人等等，大玄人唾之如狗屎。铺子刚开张的首个年头，有不少大玄义愤填膺之士来找他麻烦，但不知怎的，这些义士最后都平复下来，反而成了店里的常客。据说是老板给他们讲了些道理，他们被说服了。可谁信啊，大玄人只有被打服的，还没有被说服的，又不是宋人。
老板鲁先生坐在帐台上，白净面庞，布衣长衫，有一股子宋人的书卷气，简直是酸臭不可闻。他趴在柜台面儿上，本就不大的眼偏还眯着，嘴里露出一缕傻笑，一看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人。
“老板，结账。”一个城西头住着的武师道。其实人所周知，三两酒就三两银子，大可把钱一放，拍屁股走人。他喊着结账，其实是有一层涵义——我没带钱，记账吧！
那老板笑了笑道：“要叫我掌柜的。”说着又拿出了宋地记账的簿子，记下了这武师的名字。
屁的掌柜！这武师心中颇有些不屑。大玄都叫老板，掌柜这种酸词儿只有宋地这帮酸人才叫得出来。不过他还是赔着笑，毕竟欠人钱不是。
“你们宋人哪都不行，就这记账的习惯好，这吃饭不用给钱是真的头一遭见。”这武师笑道。
鲁先生眯眼看着他，也笑道：“既然记了帐，那总是要还的，你可是欠了三百两银子。”
那武师讪讪道：“啊，会还你，下次一定啊！”说着，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心道：白痴宋狗，我还个屁，就白吃你的，你能咋滴。
鲁先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跑路的背影，随手翻了翻帐本簿子，那上边全是这些大玄食客酒徒记的帐，密密麻麻，细算一下，得有万两之多。大玄人没有记账这回事，他们只知道白吃白喝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簿子上的人多是些市井无赖，欠账是不会还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这店里的常客，大玄丞相林大人就从不欠账，三两银子三两酒，毫不拖泥带水。
“石生，去收拾一下，这个时辰林相大人应该要到了。”鲁先生合上了簿子，对自己的徒弟兼伙计道。
那个叫石生的伙计约莫十二三岁，瘦削身材，一张茶色面皮上长了几粒雀斑。只见他手脚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杯盘狼藉的桌子拾掇干净，然后打出三两烧酒，外加一碟子新鲜卤牛肉，一双筷子一个碗，摆放齐整。
不多时，咱们林相大人便到了，只见他大步流星走来，未及坐下，便抓起酒碗先干二两，也顾不得什么相爷威严，也不顾自身的儒雅气质，把筷一扔，手抄起牛肉便吃，果真是快活。
“丞相还是如此这般心急，看来是尊夫人愈发看得紧了。”鲁先生笑道。
林相抹了抹嘴，道：“那可不，往常都给三五个时辰，就因为前不久和金将军在你这儿喝酒未归，愈发看得紧了些，每日只给半个时辰。”
鲁先生的笑突然有了一些嘲笑的意味，他眯着眼对林相道：“堂堂大玄丞相，怎的也会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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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酒”是大玄都城太渊城里最有名的酒店。说是酒店，其实也不大，不过能放下三张桌子，称之为铺子其实更恰当些。在城东头的东市里显得不太起眼。不过因为老板自家酿的烧酒滋味好，后劲足，又有一手地道的卤牛肉下酒，酒鬼老饕们便更愿称之为酒店了。
这“三两酒”的名头可是大有讲究。常来的老主顾都知道，进得门，上得桌，便是三两银子三两酒，外加一碟子卤香牛肉，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江湖草莽，也不管你是千杯不倒还是滴酒不沾，上得桌来三两便是三两，不多不少，谁也不能坏了规矩。自打三年前那个宋地来的老板开了这个店，还没有人坏了这个规矩。
老板名叫鲁先生，这恰巧是大玄人最讨厌的名字之一，什么先生，君子，贤人等等，大玄人唾之如狗屎。铺子刚开张的首个年头，有不少大玄义愤填膺之士来找他麻烦，但不知怎的，这些义士最后都平复下来，反而成了店里的常客。据说是老板给他们讲了些道理，他们被说服了。可谁信啊，大玄人只有被打服的，还没有被说服的，又不是宋人。
老板鲁先生坐在帐台上，白净面庞，布衣长衫，有一股子宋人的书卷气，简直是酸臭不可闻。他趴在柜台面儿上，本就不大的眼偏还眯着，嘴里露出一缕傻笑，一看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人。
“老板，结账。”一个城西头住着的武师道。其实人所周知，三两酒就三两银子，大可把钱一放，拍屁股走人。他喊着结账，其实是有一层涵义——我没带钱，记账吧！
那老板笑了笑道：“要叫我掌柜的。”说着又拿出了宋地记账的簿子，记下了这武师的名字。
屁的掌柜！这武师心中颇有些不屑。大玄都叫老板，掌柜这种酸词儿只有宋地这帮酸人才叫得出来。不过他还是赔着笑，毕竟欠人钱不是。
“你们宋人哪都不行，就这记账的习惯好，这吃饭不用给钱是真的头一遭见。”这武师笑道。
鲁先生眯眼看着他，也笑道：“既然记了帐，那总是要还的，你可是欠了三百两银子。”
那武师讪讪道：“啊，会还你，下次一定啊！”说着，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心道：白痴宋狗，我还个屁，就白吃你的，你能咋滴。
鲁先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跑路的背影，随手翻了翻帐本簿子，那上边全是这些大玄食客酒徒记的帐，密密麻麻，细算一下，得有万两之多。大玄人没有记账这回事，他们只知道白吃白喝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簿子上的人多是些市井无赖，欠账是不会还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这店里的常客，大玄丞相林大人就从不欠账，三两银子三两酒，毫不拖泥带水。
“石生，去收拾一下，这个时辰林相大人应该要到了。”鲁先生合上了簿子，对自己的徒弟兼伙计道。
那个叫石生的伙计约莫十二三岁，瘦削身材，一张茶色面皮上长了几粒雀斑。只见他手脚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杯盘狼藉的桌子拾掇干净，然后打出三两烧酒，外加一碟子新鲜卤牛肉，一双筷子一个碗，摆放齐整。
不多时，咱们林相大人便到了，只见他大步流星走来，未及坐下，便抓起酒碗先干二两，也顾不得什么相爷威严，也不顾自身的儒雅气质，把筷一扔，手抄起牛肉便吃，果真是快活。
“丞相还是如此这般心急，看来是尊夫人愈发看得紧了。”鲁先生笑道。
林相抹了抹嘴，道：“那可不，往常都给三五个时辰，就因为前不久和金将军在你这儿喝酒未归，愈发看得紧了些，每日只给半个时辰。”
鲁先生的笑突然有了一些嘲笑的意味，他眯着眼对林相道：“堂堂大玄丞相，怎的也会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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