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凶残人鱼和他的小跟班
得到新名字的小矮子高兴极了。
在他看来,哥哥愿意给他新的名字，就代表终于愿意接纳他，认可他了。
而一想到这个,他看向贺允忙碌的背影时，眼睛就变得比东方那颗启明晨星还要亮。
贺允从船舱里翻出了两块毛毯,一转身就对上了小矮子的灼灼目光。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顺手将其中一块扔到小矮子身上。
“帕里亚,再不睡觉的话,天就要亮了。”他拿出兄长的威严,命令道,“现在，立刻，闭上你的眼睛。”
帕里亚噢了一声，乖乖抖开毛毯盖在自己身上,听话地闭上眼睛。只是眼睛虽然闭上了,脑子里的兴奋却久久压不下去。他眼皮轻轻颤动着,明明身体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贺允看了他一眼，顺手熄了船舱里的灯。
周遭随之陷入昏暗。
没有了光线的干扰，帕里亚脑海里的兴奋逐渐平静,因头疼和一夜的奔波而带来的疲惫感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找了上来。
静谧幽暗的船舱里，帕里亚被贺允身上那种令他无比安心的气息包裹着，呼吸悄然变得绵长。
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帕里亚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的。
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在与海浪涛声重叠应和，但帕里亚却本能地知道，那是有谁在说话。
是谁？
哥哥在跟谁说话么？
他环顾四周，船舱里没有别的人,也没有贺允的身影。
“哥哥？”
帕里亚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他裹紧毛毯，起身走向声音的来处，他没穿鞋，脚上也还缠着绷带，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
出了船舱，外面天色漆黑一片。
帕里亚不由地呆了呆，直到额发被湿冷的海风向后吹起，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清晨一觉睡到了晚上。
他有些懊恼地加快脚步。
适应了黑暗的夜色后，他很快来到甲板上。越靠近，那阵奇异的对话声就越来越清晰。
帕里亚脚步一顿。
靠近桅杆的地方挂着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将船头那一小块地方照亮。贺允背对着帕里亚，手撑着船侧的护栏，低头看向海面。
“王，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一个顶着火红头发的青年从水底探出半个身子，激动地仰视着船上的贺允，“我们幸存的兄弟们都已经重新聚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能掀了那些人类的船只，让他们血债血偿！”
与此同时，一条强劲有力的红色鱼尾破开海面，一边跟随缓慢移动的船只前行，一边不时地甩动鱼尾拍打着水面。
那是帕西法尔的族人，克里斯。
贺允摇头道：“暂时不要行动。”
克里斯愣了一下：“为什么？”
“首先，海岸线已经被银甲剑士全线封锁了，你们上不了岸。其次，族人们已经被押往王城，现在动手除了杀死这些银甲剑士之外，根本解救不了他们。”
贺允道：“而且，他们有黑暗女巫的帮助，没有完全的准备，我们赢不了。”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克里斯头上。
克里斯咬着牙，红色的鱼尾更加激烈地甩动着：“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没办法报这个仇了吗？”
“有办法。”
贺允隐去自己身中诅咒的事，“我会去伊斯特城寻找对抗女巫的办法，之后，我会亲自前往王城救出我们的族人，亲手为我族的战士们复仇！”
“克里斯，再耐心一些。”贺允安抚道，“最多再有半个月，我必让人类王室付出代价！”
听到贺允的保证，克里斯安心下来。隔了两秒钟，他忽然想起来时听到的消息。
他道：“我来的时候偷听到人类那边传来的秘密消息，说是他们的小王子失踪了，王室护卫队正在焦头烂额地找人，所以搜捕您的动作会稍微缓一缓。”
“那么正好，您就放心去吧，这里的一切先交给我们。”
听到小王子失踪的消息，贺允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正想再细问两句，却见克里斯疑惑地动了动鼻子，随后脸色一变，眼神立刻警惕起来。
“有人类！”
他低喝一声，甩动鱼尾猛地从海面上一跃而起，双手抓住船舷就想翻上甲板。
却被贺允一把按在船舷上。
鱼尾掀起的海浪兜头而下，将两人身上浇了个透。克里斯甩去脸上的水珠，焦急道：“王，有人类混上了你的船！让我去杀了他！”
人类阴险狡诈，偷偷摸摸混上船，一定会对王不利！
可是无论他怎么解释，贺允都没有让他上来的打算，当然，为了防止克里斯不听指挥再次暴起，他也没有放手。
而克里斯迫于人鱼王族的威压，挣扎不过后只能老老实实地挂在船舷上，一脸委屈。
贺允换了只手捞着船舷边上的克里斯，转身看向船舱拐角的地方。在那片马灯照不到的阴影里，一个矮个子少年正躲在那里，目露惊奇地看着他。
“出来。”贺允淡淡道。
挂在船舷上的克里斯看不见船上的动静，也看不见贺允的表情，只能凭借声音判断目前的状况。而当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贺允的声音时，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根据他的经验，越是平静便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而通常帕西法尔用这种淡淡的语气说话时，对面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帕里亚从拐角处走出来。
贺允的脸一半被马灯照亮，一半隐藏在阴影里，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在这样的氛围下更显得冷森森的。
帕里亚却半点不怕，他走向贺允，没有一点的迟疑和停顿，一直走到贺允面前站定了，才抬头喊了一声“哥哥”。
哥哥？
正在偷听的克里斯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王明明是老皇帝的独子，哪里来的兄弟？还是个带着人味儿的兄弟？
而更让他感到难以相信的是，贺允居然没有反驳这个称呼。
贺允垂下眼睛，直视着眼前这个裹着毛毯，眼神看上去干净无害的小矮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好像听到哥哥在跟人说话，就出来看看。”
帕里亚探头往贺允身后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于是疑惑道，“哥哥，你的朋友呢？”
“我的朋友？”
“对啊，就是刚刚那个说有人类上了哥哥的船，要帮哥哥杀掉的那个！”帕里亚说完，有些苦恼地小声嘀咕，“可是船上好像没有人类了。”
贺允蓦地一愣，眼神里生出几分惊讶：“你听得懂？”
他跟克里斯说话用的是人鱼族的语言，这小矮子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纯血的人类，他怎么会听得懂？
帕里亚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哥哥说的话我怎么可能听不懂。”
贺允收回搭在船边护栏上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收回背在身后：“那你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黑暗女巫，还有伊斯特城，”帕里亚十分诚实地回答，“哥哥要去伊斯特城寻找对付黑暗女巫的办法，然后回来向人类王室报仇？”
“哥哥，你该不会就是傍晚那些银甲剑士要抓的人鱼俘虏吧？”帕里塔放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哥哥放心，我们不是人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们不是人？”贺允在“我们”两个字上加重语气，眼睛也随之微微眯起。
“嗯嗯！”帕里亚兴奋地点头，“哥哥是人鱼，那我一定也是人鱼，人鱼哎，人鱼多厉害啊！”
船舷边上的克里斯闻言嗤笑一声，长长的红色鱼尾不住地拍打着水面。这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人鱼的气息，怎么可能是人鱼？我人鱼族跟你们人类势不两立，休得碰瓷！
贺允被不消停的克里斯搞烦了，一松手把他丢回了海里。而他的视线却放在帕里亚身上没有移开。
“人鱼，很厉害？”他饶有兴致地问，“你很喜欢人鱼？”
帕里亚重重点头：“嗯嗯！”
见他半点都没犹豫地坚定点头，贺允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恶劣的想法。
于是他半蹲下身体凑到帕里亚面前，问道：“真的？”
在第二次得到帕里亚的肯定答复后，贺允勾了勾唇角，缓缓伸手按住了帕里亚的肩膀。而后，迎着帕里亚不解的目光，贺允猛地张开嘴巴。
两排锋利又尖锐的鲨鱼牙在灯光之下泛着寒光，贺允有力的双臂将帕里亚禁锢在原地，威胁似的朝他龇了龇牙，连眼神也配合着变得异常凶狠。
他无比“凶狠”地看着帕里亚。
可以说，现在的贺允对帕里亚的反应充满了期待。刚才这个小矮子还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人鱼，那现在呢？
帕里亚好像被吓得愣住了。
贺允心底暗笑一声，没忍住又龇着他的鲨鱼牙上下咬了两下，尖牙相撞，发出咔哒咔哒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只是才刚咬了两下，贺允动作便蓦地一停。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
面前，帕里亚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鲨鱼牙，不仅盯着看，竟还像是在研究什么艺术品似的，趁他不注意把手伸进了他嘴里。
贺允身体猛地僵住。
无论是作为现实世界的贺允本人，还是作为这个世界里的人鱼帕西法尔，他长这么大都还没有被谁摸过牙齿。
还这么地肆无忌惮。
那根不安分的手指在他齿列上划过，顺便还捏住一颗尖牙按了两下。贺允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一口咬下去，帕里亚这根手指绝对会当场报废。
——人肉味，咯嘣脆。
贺允张大嘴巴，艰难道：“帕里亚，你在干什么？”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如果嘴巴张得不够大，他尖利的鲨鱼牙随时都有可能划破帕里亚的手指——他是真的没想吃人。
帕里亚已经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牙齿看了一圈。
听到贺允含含糊糊的问话，他认真问道：“哥哥，我也能有这么厉害的牙齿吗？”
说着，他也当着贺允的面龇了龇牙，露出自己整整齐齐的大白牙，苦恼道：“为什么我的跟哥哥不一样？”
贺允忍无可忍地把他的手指拉出来，紧跟着朝地上呸呸两口。牙齿不一样是小事，重要的是贺允刚想起来一件事——
他盯着帕里亚，面色复杂：“帕里亚，你没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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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哥哥愿意给他新的名字，就代表终于愿意接纳他，认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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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里亚,再不睡觉的话,天就要亮了。”他拿出兄长的威严,命令道,“现在，立刻，闭上你的眼睛。”
帕里亚噢了一声，乖乖抖开毛毯盖在自己身上,听话地闭上眼睛。只是眼睛虽然闭上了,脑子里的兴奋却久久压不下去。他眼皮轻轻颤动着,明明身体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贺允看了他一眼，顺手熄了船舱里的灯。
周遭随之陷入昏暗。
没有了光线的干扰，帕里亚脑海里的兴奋逐渐平静,因头疼和一夜的奔波而带来的疲惫感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找了上来。
静谧幽暗的船舱里，帕里亚被贺允身上那种令他无比安心的气息包裹着，呼吸悄然变得绵长。
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帕里亚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的。
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在与海浪涛声重叠应和，但帕里亚却本能地知道，那是有谁在说话。
是谁？
哥哥在跟谁说话么？
他环顾四周，船舱里没有别的人,也没有贺允的身影。
“哥哥？”
帕里亚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他裹紧毛毯，起身走向声音的来处，他没穿鞋，脚上也还缠着绷带，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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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里亚不由地呆了呆，直到额发被湿冷的海风向后吹起，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清晨一觉睡到了晚上。
他有些懊恼地加快脚步。
适应了黑暗的夜色后，他很快来到甲板上。越靠近，那阵奇异的对话声就越来越清晰。
帕里亚脚步一顿。
靠近桅杆的地方挂着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将船头那一小块地方照亮。贺允背对着帕里亚，手撑着船侧的护栏，低头看向海面。
“王，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一个顶着火红头发的青年从水底探出半个身子，激动地仰视着船上的贺允，“我们幸存的兄弟们都已经重新聚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能掀了那些人类的船只，让他们血债血偿！”
与此同时，一条强劲有力的红色鱼尾破开海面，一边跟随缓慢移动的船只前行，一边不时地甩动鱼尾拍打着水面。
那是帕西法尔的族人，克里斯。
贺允摇头道：“暂时不要行动。”
克里斯愣了一下：“为什么？”
“首先，海岸线已经被银甲剑士全线封锁了，你们上不了岸。其次，族人们已经被押往王城，现在动手除了杀死这些银甲剑士之外，根本解救不了他们。”
贺允道：“而且，他们有黑暗女巫的帮助，没有完全的准备，我们赢不了。”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克里斯头上。
克里斯咬着牙，红色的鱼尾更加激烈地甩动着：“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没办法报这个仇了吗？”
“有办法。”
贺允隐去自己身中诅咒的事，“我会去伊斯特城寻找对抗女巫的办法，之后，我会亲自前往王城救出我们的族人，亲手为我族的战士们复仇！”
“克里斯，再耐心一些。”贺允安抚道，“最多再有半个月，我必让人类王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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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阴险狡诈，偷偷摸摸混上船，一定会对王不利！
可是无论他怎么解释，贺允都没有让他上来的打算，当然，为了防止克里斯不听指挥再次暴起，他也没有放手。
而克里斯迫于人鱼王族的威压，挣扎不过后只能老老实实地挂在船舷上，一脸委屈。
贺允换了只手捞着船舷边上的克里斯，转身看向船舱拐角的地方。在那片马灯照不到的阴影里，一个矮个子少年正躲在那里，目露惊奇地看着他。
“出来。”贺允淡淡道。
挂在船舷上的克里斯看不见船上的动静，也看不见贺允的表情，只能凭借声音判断目前的状况。而当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贺允的声音时，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根据他的经验，越是平静便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而通常帕西法尔用这种淡淡的语气说话时，对面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帕里亚从拐角处走出来。
贺允的脸一半被马灯照亮，一半隐藏在阴影里，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在这样的氛围下更显得冷森森的。
帕里亚却半点不怕，他走向贺允，没有一点的迟疑和停顿，一直走到贺允面前站定了，才抬头喊了一声“哥哥”。
哥哥？
正在偷听的克里斯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王明明是老皇帝的独子，哪里来的兄弟？还是个带着人味儿的兄弟？
而更让他感到难以相信的是，贺允居然没有反驳这个称呼。
贺允垂下眼睛，直视着眼前这个裹着毛毯，眼神看上去干净无害的小矮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好像听到哥哥在跟人说话，就出来看看。”
帕里亚探头往贺允身后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于是疑惑道，“哥哥，你的朋友呢？”
“我的朋友？”
“对啊，就是刚刚那个说有人类上了哥哥的船，要帮哥哥杀掉的那个！”帕里亚说完，有些苦恼地小声嘀咕，“可是船上好像没有人类了。”
贺允蓦地一愣，眼神里生出几分惊讶：“你听得懂？”
他跟克里斯说话用的是人鱼族的语言，这小矮子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纯血的人类，他怎么会听得懂？
帕里亚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哥哥说的话我怎么可能听不懂。”
贺允收回搭在船边护栏上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收回背在身后：“那你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黑暗女巫，还有伊斯特城，”帕里亚十分诚实地回答，“哥哥要去伊斯特城寻找对付黑暗女巫的办法，然后回来向人类王室报仇？”
“哥哥，你该不会就是傍晚那些银甲剑士要抓的人鱼俘虏吧？”帕里塔放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哥哥放心，我们不是人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们不是人？”贺允在“我们”两个字上加重语气，眼睛也随之微微眯起。
“嗯嗯！”帕里亚兴奋地点头，“哥哥是人鱼，那我一定也是人鱼，人鱼哎，人鱼多厉害啊！”
船舷边上的克里斯闻言嗤笑一声，长长的红色鱼尾不住地拍打着水面。这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人鱼的气息，怎么可能是人鱼？我人鱼族跟你们人类势不两立，休得碰瓷！
贺允被不消停的克里斯搞烦了，一松手把他丢回了海里。而他的视线却放在帕里亚身上没有移开。
“人鱼，很厉害？”他饶有兴致地问，“你很喜欢人鱼？”
帕里亚重重点头：“嗯嗯！”
见他半点都没犹豫地坚定点头，贺允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恶劣的想法。
于是他半蹲下身体凑到帕里亚面前，问道：“真的？”
在第二次得到帕里亚的肯定答复后，贺允勾了勾唇角，缓缓伸手按住了帕里亚的肩膀。而后，迎着帕里亚不解的目光，贺允猛地张开嘴巴。
两排锋利又尖锐的鲨鱼牙在灯光之下泛着寒光，贺允有力的双臂将帕里亚禁锢在原地，威胁似的朝他龇了龇牙，连眼神也配合着变得异常凶狠。
他无比“凶狠”地看着帕里亚。
可以说，现在的贺允对帕里亚的反应充满了期待。刚才这个小矮子还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人鱼，那现在呢？
帕里亚好像被吓得愣住了。
贺允心底暗笑一声，没忍住又龇着他的鲨鱼牙上下咬了两下，尖牙相撞，发出咔哒咔哒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只是才刚咬了两下，贺允动作便蓦地一停。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
面前，帕里亚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鲨鱼牙，不仅盯着看，竟还像是在研究什么艺术品似的，趁他不注意把手伸进了他嘴里。
贺允身体猛地僵住。
无论是作为现实世界的贺允本人，还是作为这个世界里的人鱼帕西法尔，他长这么大都还没有被谁摸过牙齿。
还这么地肆无忌惮。
那根不安分的手指在他齿列上划过，顺便还捏住一颗尖牙按了两下。贺允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一口咬下去，帕里亚这根手指绝对会当场报废。
——人肉味，咯嘣脆。
贺允张大嘴巴，艰难道：“帕里亚，你在干什么？”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如果嘴巴张得不够大，他尖利的鲨鱼牙随时都有可能划破帕里亚的手指——他是真的没想吃人。
帕里亚已经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牙齿看了一圈。
听到贺允含含糊糊的问话，他认真问道：“哥哥，我也能有这么厉害的牙齿吗？”
说着，他也当着贺允的面龇了龇牙，露出自己整整齐齐的大白牙，苦恼道：“为什么我的跟哥哥不一样？”
贺允忍无可忍地把他的手指拉出来，紧跟着朝地上呸呸两口。牙齿不一样是小事，重要的是贺允刚想起来一件事——
他盯着帕里亚，面色复杂：“帕里亚，你没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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