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凶残人鱼和他的小跟班
护城队在小镇的东边,正好跟去码头是同一个方向。贺允扛着人脚下生风，生怕耽搁了时间门。
到了办公厅之后，值班的城吏开始对贺允进行例行询问。
“阁下,您是在哪里捡到他的？”
“镇子西边的酒馆门口。”
“那您知道他是怎么晕过去的吗？”
“不知道。”
“或许,您还有别的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吗？”
“没有,我都没跟他说过话。”
城吏看着那个从进到办公厅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挂在贺允身上不下来的少年，有些狐疑道：“阁下，您真的不认识他吗？看上去，他对您很依赖。”
“真不认识。”贺允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语气有些不耐烦，“我要是认识他我还来找你们干什么呢？”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钟了，如果不快点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赶去码头,或许就买不到今天的船票了——虽然他本体是只人鱼，但是要让他游到伊斯特城去，那也太折磨人了吧？
以及,如果不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或许王室军队搜捕他的命令就要下来了，到时候,离开这里就会变得更加麻烦。
贺允皱着眉。他已经有些后悔走进办公厅了。
要是早点知道城吏话这么多，他索性直接偷偷把人丢在办公厅门口一走了之。
正想着,那个一直挂在他脖子上不下来的少年终于有了动静。
“别……别丢下我！”
那少年含含糊糊呓语两句,忽然睁开眼睛。
见他醒了，贺允松了口气,一时也没把那少年的呓语放在心上,也更没注意到城吏古怪的脸色。
他不由分说地将那少年从身上扒拉下来，一把摁到身边的椅子上，然后看向城吏：“城吏先生,他醒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您可以直接问他，我还有些急事，就先走了。”
说完，贺允便准备离开。
岂料他才刚刚转身，斗篷的一角便被人攥住了。
顺着力道低头一看，那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衣角，眼神怯怯：“别丢下我，求你了。”
他低声恳求：“别赶我走……”
原以为终于能脱身的贺允被这少年莫名其妙的话打得措手不及，脑瓜子嗡嗡嗡地直响。他立刻转头去看城吏，果然，城吏的脸上已经带上了谴责和警告。
贺允深吸口气，低头看向那少年，咬牙道：“我不认识你。有什么话你直接跟城吏先生说，你的家人是谁，家住哪里，都告诉城吏先生，他们会送你回去的。”
说完，他看向那少年的手，沉声道：“现在，放开你的手。”
他的斗篷一角还攥在那少年手中。
那少年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眼睛里几乎是立刻就蓄满泪水。
他不明白为什么贺允要把他交给别人。
贺允说的“家人是谁，家住哪里”，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尽管大脑对此一片空白，他却清晰地知道，在他头疼欲裂的时候，是这个人的靠近缓解了他的痛苦。
他还记得贺允身上的味道。
那是海风的气息，尽管那气息里还带着冬日的冷冽，他却不觉得冷。他只觉得自己发自内心地想亲近这股气息，好像他生来就应该被这样的气息包裹着。
身体的本能不会骗人。
眼前的这个人，难道不是他的家人吗？他为什么要把他交给这个不认识的“城吏先生”，为什么要赶他走？
他固执地揪着贺允的衣角，不放手，也不说话，就这么用那双盈满了泪水的眼睛去看贺允，满脸都是委屈。
贺允被他看得汗毛竖起，几乎要怀疑人生了。他带着崩溃的心情问系统：“008，他到底是谁啊？我该不会真是他爹吧？？”
【嘶——】系统倒吸一口凉气，重新翻了翻数据库才冷静道，【帕西法尔没有结婚，也没有私生子。而且看上去，你可能只比他大个五六岁。】
两秒后，系统又道：【数据库里没有他的详细信息。要么他是隐藏任务的关键人物，要么，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唔，我觉得隐藏任务的可能性比较大。】
贺允放松下来。
只要跟他没有关系，他就没有义务管他了。至于隐藏任务，他现在已经不会去想什么隐藏任务了，只想快点拿到圣器解决那个反派小王子。
于是他伸手从那少年手中抢回自己的衣角，冷着脸又强调了一遍：“我不认识你，别赖着我。”
那少年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一瞬间门摇摇欲坠。
对面的城吏看不下去了。
他放下羽毛笔起身，先是警告般地看了贺允一眼，随后转向那少年，温和道：“孩子，别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嘴巴张开又闭上，无助地看向贺允。
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城吏顿了顿，又用更温和的语气道：“没关系，没关系，放轻松。或者，能告诉我你还有什么家人么？”
少年目光在贺允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飞快地低下头，小声地，却又带着十足的坚定开口：“哥哥。”
城吏立刻抬起头看向贺允，语气严厉：“这位阁下，遗弃家人是不可饶恕的严重罪行，如果您不立刻改正的话，我们将立刻将您扭送司法厅。”
他加重语气：“您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贺允被城吏吼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在脑海里复盘事情是怎么变得离谱起来的。
而那少年却像是从城吏那里获得了底气似的，再次揪住贺允的衣角，用那双还湿润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允：“……哥哥。”
贺允看了看那个已经拿起武器且随时准备喊人进来将贺允“扭送司法厅”的城吏，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眼睛亮晶晶的少年。
最终，贺允还是被“不能杀人”的极高的道德感牢牢束缚住了。
“好吧城吏先生，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这就改正。”他磨着牙道，“那么，我就不打扰城吏先生办公了。”
说完，贺允拎着那少年的后脖领子大步走出办公厅。
贺允的动作毫不温柔。但即使是被衣领勒得难受，那少年却还是一声不吭，跌跌撞撞地努力跟上贺允的步伐。
走出办公厅所在的那条街，贺允脚步一转拐进一条石头巷子，然后停下脚步。
那少年不明所以地抬头：“哥哥？”
贺允差点又要被这声“哥哥”点炸了。他深呼吸稳住心情，沉着脸再次重申：“听着，我不是你的哥哥。”
他从怀里掏出之前打包的黑面包，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其他都塞进他手里，然后取下腰间门的水壶，也挂在那少年身上：“这些都给你。”
他道：“去找你自己的家人，别再跟着我了。”
说完，贺允立刻走出巷子，头也不回地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码头的方向赶过去——他已经耽误太多时间门了，必须加快脚步。
巷子里，那少年捧着手里的黑面包，愣愣地看着贺允消失的方向，眼泪珠子像不要钱似的又滚落下来。
码头上十分热闹。
船工们和即将出海的商队正热火朝天地将货物往船上搬运，出海远行的乘客排着队陆陆续续往船上走。贺允视线一扫，很快从人群中找到了那几个酒馆中遇见过的商队成员。
看来还不晚。
他顺着路人的指引找到售卖船票的地方，顺利买到了傍晚出发前往伊斯特的船票——这正好是今天仅剩的最后一趟。
排进乘客队列里没过多大会儿，贺允便成功上船。但因为钱不多，贺允只能买到最次等级的船票。他盖上斗篷兜帽，掩着鼻子坐在拥挤且不甚透风的船舱里，耐心地等待船只出发。
然而没等多久，贺允忽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听出这是军队行进的声音后，贺允的心立刻沉了下来。随着马蹄声的靠近，码头上也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乘客们也纷纷被这阵动静惊动，船舱里传来议论的声音。有爱看热闹的人跑到甲板上去围观了一阵，又跑回来报信。
“是王室的军队来了！”他兴奋道，“我还没见过王室的军队呢，王室的银甲骑兵，真的好威风！”
船舱里的人也没几个见过银甲骑兵的，闻言也纷纷从舷窗探头往外张望，试图一睹王室军队的风采。
有人担忧道：“但是，王室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话音刚落，便又有人跑下来大声吆喝：“银甲骑兵传了命令，说是要封锁海港，咱们这船今天出不了海了。”
“为什么？怎么回事？”
“那我的行程怎么办，这不就耽搁了吗？”
有人不解，有人抱怨，也有人分享着自己所知道的消息。
“前几天王室不是对拉特纳卡海域的人鱼族发动战争了吗，听说是有人鱼族的战俘逃跑了，王室的军队正沿着海岸线全线搜捕呢！”
说话的那人接着猜测道：“该不会，那个人鱼战俘逃到咱们这片海域了吧？那咱们这儿可能就危险了。”
“人鱼战俘”贺允闻言立刻压低了帽檐。
很快，贺允所在的船只上就有了动静。一队银甲剑士亲自上了甲板，向船上的乘客们宣布封锁海港的消息。
“女士们，先生们。海港即刻封锁，请你们立刻有序下船。”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显然，有些人并不愿意下船。
为首的银甲战士冷着脸将重剑撑在甲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骚动的人群便立刻安静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这次逃跑的战俘力量十分强大，封锁海港是为了诸位的安全考虑。”
说完，他身后的剑士们进入船舱，强势地驱赶乘客下船。
贺允藏在人群里，一颗心砰砰直跳。他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这些银甲剑士或者骑兵察发现他了，他可能就要动手了。
察觉到他的紧张，系统在他脑海中安抚道：【别担心宿主。他们不知道人鱼的皇族有人类形态，认不出你的。】
【跟着人群直接下船就好了。】系统道，【不过，比起银甲剑士，我觉得有件事情可能更加麻烦。】
“什么麻烦？”
贺允跟着乘客队伍往前挪动，顺便抬头往岸上的码头上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看，贺允的太阳穴便立刻突突直跳。
银甲骑兵拉出的封锁线之外，一个眼熟的小矮子正被拥挤的人群推来搡去，几乎是每走一步都有被踩踏的风险。
然而就算是脸都快被挤变形了，那小矮子仍是奋力地朝着他的方向探头张望。
手里还努力举着他给的黑面包。
【宿主，你听到了吗？他在喊你哥哥哎。】系统幸灾乐祸道，【要不然，这个隐藏任务你就做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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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办公厅之后，值班的城吏开始对贺允进行例行询问。
“阁下,您是在哪里捡到他的？”
“镇子西边的酒馆门口。”
“那您知道他是怎么晕过去的吗？”
“不知道。”
“或许,您还有别的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吗？”
“没有,我都没跟他说过话。”
城吏看着那个从进到办公厅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挂在贺允身上不下来的少年，有些狐疑道：“阁下，您真的不认识他吗？看上去，他对您很依赖。”
“真不认识。”贺允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语气有些不耐烦，“我要是认识他我还来找你们干什么呢？”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钟了，如果不快点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赶去码头,或许就买不到今天的船票了——虽然他本体是只人鱼，但是要让他游到伊斯特城去，那也太折磨人了吧？
以及,如果不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或许王室军队搜捕他的命令就要下来了，到时候,离开这里就会变得更加麻烦。
贺允皱着眉。他已经有些后悔走进办公厅了。
要是早点知道城吏话这么多，他索性直接偷偷把人丢在办公厅门口一走了之。
正想着,那个一直挂在他脖子上不下来的少年终于有了动静。
“别……别丢下我！”
那少年含含糊糊呓语两句,忽然睁开眼睛。
见他醒了，贺允松了口气,一时也没把那少年的呓语放在心上,也更没注意到城吏古怪的脸色。
他不由分说地将那少年从身上扒拉下来，一把摁到身边的椅子上，然后看向城吏：“城吏先生,他醒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您可以直接问他，我还有些急事，就先走了。”
说完，贺允便准备离开。
岂料他才刚刚转身，斗篷的一角便被人攥住了。
顺着力道低头一看，那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衣角，眼神怯怯：“别丢下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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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终于能脱身的贺允被这少年莫名其妙的话打得措手不及，脑瓜子嗡嗡嗡地直响。他立刻转头去看城吏，果然，城吏的脸上已经带上了谴责和警告。
贺允深吸口气，低头看向那少年，咬牙道：“我不认识你。有什么话你直接跟城吏先生说，你的家人是谁，家住哪里，都告诉城吏先生，他们会送你回去的。”
说完，他看向那少年的手，沉声道：“现在，放开你的手。”
他的斗篷一角还攥在那少年手中。
那少年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眼睛里几乎是立刻就蓄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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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允说的“家人是谁，家住哪里”，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尽管大脑对此一片空白，他却清晰地知道，在他头疼欲裂的时候，是这个人的靠近缓解了他的痛苦。
他还记得贺允身上的味道。
那是海风的气息，尽管那气息里还带着冬日的冷冽，他却不觉得冷。他只觉得自己发自内心地想亲近这股气息，好像他生来就应该被这样的气息包裹着。
身体的本能不会骗人。
眼前的这个人，难道不是他的家人吗？他为什么要把他交给这个不认识的“城吏先生”，为什么要赶他走？
他固执地揪着贺允的衣角，不放手，也不说话，就这么用那双盈满了泪水的眼睛去看贺允，满脸都是委屈。
贺允被他看得汗毛竖起，几乎要怀疑人生了。他带着崩溃的心情问系统：“008，他到底是谁啊？我该不会真是他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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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秒后，系统又道：【数据库里没有他的详细信息。要么他是隐藏任务的关键人物，要么，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唔，我觉得隐藏任务的可能性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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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跟他没有关系，他就没有义务管他了。至于隐藏任务，他现在已经不会去想什么隐藏任务了，只想快点拿到圣器解决那个反派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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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一瞬间门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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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羽毛笔起身，先是警告般地看了贺允一眼，随后转向那少年，温和道：“孩子，别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嘴巴张开又闭上，无助地看向贺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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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吏顿了顿，又用更温和的语气道：“没关系，没关系，放轻松。或者，能告诉我你还有什么家人么？”
少年目光在贺允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飞快地低下头，小声地，却又带着十足的坚定开口：“哥哥。”
城吏立刻抬起头看向贺允，语气严厉：“这位阁下，遗弃家人是不可饶恕的严重罪行，如果您不立刻改正的话，我们将立刻将您扭送司法厅。”
他加重语气：“您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贺允被城吏吼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在脑海里复盘事情是怎么变得离谱起来的。
而那少年却像是从城吏那里获得了底气似的，再次揪住贺允的衣角，用那双还湿润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允：“……哥哥。”
贺允看了看那个已经拿起武器且随时准备喊人进来将贺允“扭送司法厅”的城吏，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眼睛亮晶晶的少年。
最终，贺允还是被“不能杀人”的极高的道德感牢牢束缚住了。
“好吧城吏先生，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这就改正。”他磨着牙道，“那么，我就不打扰城吏先生办公了。”
说完，贺允拎着那少年的后脖领子大步走出办公厅。
贺允的动作毫不温柔。但即使是被衣领勒得难受，那少年却还是一声不吭，跌跌撞撞地努力跟上贺允的步伐。
走出办公厅所在的那条街，贺允脚步一转拐进一条石头巷子，然后停下脚步。
那少年不明所以地抬头：“哥哥？”
贺允差点又要被这声“哥哥”点炸了。他深呼吸稳住心情，沉着脸再次重申：“听着，我不是你的哥哥。”
他从怀里掏出之前打包的黑面包，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其他都塞进他手里，然后取下腰间门的水壶，也挂在那少年身上：“这些都给你。”
他道：“去找你自己的家人，别再跟着我了。”
说完，贺允立刻走出巷子，头也不回地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码头的方向赶过去——他已经耽误太多时间门了，必须加快脚步。
巷子里，那少年捧着手里的黑面包，愣愣地看着贺允消失的方向，眼泪珠子像不要钱似的又滚落下来。
码头上十分热闹。
船工们和即将出海的商队正热火朝天地将货物往船上搬运，出海远行的乘客排着队陆陆续续往船上走。贺允视线一扫，很快从人群中找到了那几个酒馆中遇见过的商队成员。
看来还不晚。
他顺着路人的指引找到售卖船票的地方，顺利买到了傍晚出发前往伊斯特的船票——这正好是今天仅剩的最后一趟。
排进乘客队列里没过多大会儿，贺允便成功上船。但因为钱不多，贺允只能买到最次等级的船票。他盖上斗篷兜帽，掩着鼻子坐在拥挤且不甚透风的船舱里，耐心地等待船只出发。
然而没等多久，贺允忽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听出这是军队行进的声音后，贺允的心立刻沉了下来。随着马蹄声的靠近，码头上也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乘客们也纷纷被这阵动静惊动，船舱里传来议论的声音。有爱看热闹的人跑到甲板上去围观了一阵，又跑回来报信。
“是王室的军队来了！”他兴奋道，“我还没见过王室的军队呢，王室的银甲骑兵，真的好威风！”
船舱里的人也没几个见过银甲骑兵的，闻言也纷纷从舷窗探头往外张望，试图一睹王室军队的风采。
有人担忧道：“但是，王室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话音刚落，便又有人跑下来大声吆喝：“银甲骑兵传了命令，说是要封锁海港，咱们这船今天出不了海了。”
“为什么？怎么回事？”
“那我的行程怎么办，这不就耽搁了吗？”
有人不解，有人抱怨，也有人分享着自己所知道的消息。
“前几天王室不是对拉特纳卡海域的人鱼族发动战争了吗，听说是有人鱼族的战俘逃跑了，王室的军队正沿着海岸线全线搜捕呢！”
说话的那人接着猜测道：“该不会，那个人鱼战俘逃到咱们这片海域了吧？那咱们这儿可能就危险了。”
“人鱼战俘”贺允闻言立刻压低了帽檐。
很快，贺允所在的船只上就有了动静。一队银甲剑士亲自上了甲板，向船上的乘客们宣布封锁海港的消息。
“女士们，先生们。海港即刻封锁，请你们立刻有序下船。”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显然，有些人并不愿意下船。
为首的银甲战士冷着脸将重剑撑在甲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骚动的人群便立刻安静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这次逃跑的战俘力量十分强大，封锁海港是为了诸位的安全考虑。”
说完，他身后的剑士们进入船舱，强势地驱赶乘客下船。
贺允藏在人群里，一颗心砰砰直跳。他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这些银甲剑士或者骑兵察发现他了，他可能就要动手了。
察觉到他的紧张，系统在他脑海中安抚道：【别担心宿主。他们不知道人鱼的皇族有人类形态，认不出你的。】
【跟着人群直接下船就好了。】系统道，【不过，比起银甲剑士，我觉得有件事情可能更加麻烦。】
“什么麻烦？”
贺允跟着乘客队伍往前挪动，顺便抬头往岸上的码头上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看，贺允的太阳穴便立刻突突直跳。
银甲骑兵拉出的封锁线之外，一个眼熟的小矮子正被拥挤的人群推来搡去，几乎是每走一步都有被踩踏的风险。
然而就算是脸都快被挤变形了，那小矮子仍是奋力地朝着他的方向探头张望。
手里还努力举着他给的黑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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